夫人的第一个孩子,也就是裴泽绍,已经满地跑了。两位夫人猜着肚子里头这个是男是女,裴夫人笑言,若是个男孩,就认她作个干娘,若是个女孩,不如就许给泽绍。
晏回这支虽属晏家旁系,但晏回一手医术了得,名声在外,也是门当户对。两家未觉不妥,四舍五入这门亲事就算定了。
只是后来晏夫人难产,晏回带着晏云归到了边疆,两边联络得少了,两个孩子更是再未见过。兼之裴家一心想要裴泽绍考取功名,亲事也就被搁置了。不过裴泽绍每年还是会给晏云归写两三封信。
想到这儿,璀错随口接道:“怪不得有阵子没得他音信,原来是准备这个去了。”
“他中了一甲,于情于理,会给岳丈来信的。”
他说的是给晏回来信,隐晦地撇清了裴泽绍同晏云归的关系。
璀错眉一挑,求娶的时候晏回告诉他晏云归已有婚约在身,他说的什么来着?
他说他们二人久不逢面,当年许约时也不知未来变数,这婚约当不得真,他也全然不在意。
饭菜撤下,丫鬟沏上新茶摆上茶点,也全退了下去。
璀错没接宋修的话,自顾自从点心盘挑了块儿白玉糕送进嘴里。软糯清甜的口感在舌尖蔓延开,她舒服地眯了眯眼。
宋修把玩着手上茶盏,也不再出声,她乐得清闲,又拣了块儿芙蓉糕吃。
唔,芙蓉糕偏甜了些,明儿个得记得叫池夏同厨子说一声。她正分神,宋修突然开口,轻轻唤了一声“云归”。
璀错警觉抬眸,眼中锐意一闪而过——他是不是察觉了什么,在试探她。这个念头电光火石一转,她立马懵懵懂懂“嗯?”了一声,眼睛自然而然地睁大,看向他。
宋修笑了笑,倾身过来,用指腹轻轻擦掉她嘴角的糕点屑。他连做这些琐事的时候,神情都很专注。常年练武的手指上有一层茧,粗糙的指腹轻柔擦过时,有细密的痒意。
璀错愣了愣,一动不动地任他擦完,看他直起身,才缓慢咀嚼了几下嘴里的芙蓉糕。
她正歉意地想着自己以小人之心度神君之腹,就又听见宋修的声音响起。
“云归有些不一样了。”
她被嘴里刚往下咽的芙蓉糕一噎,强忍住咳,只面色如常地端起茶盏喝了几口。
宋修含着笑看她,屈指有一下没一下地在桌上轻叩。
璀错抬眼看他,语调温软,“今时不同往日,身份不同了,相处起来自然也就不一样了。”她本也没打算一直演本来的晏云归下去,演得了一时,总有破绽露出的时候,还不如早早叫他把转变看在眼里。
璀错话头一转,笑意盈盈地反问道:“你既然这般问我,是更欢喜我先前的模样,还是现在的模样?”
小姑娘眸光深处波光粼粼,带了三分认真地对上他的视线,好像隐隐在期盼什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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