危险与复杂程度。
譬如宋静慈被流放,她的识海比钱昭仪就复杂得多。
又譬如何太后的识海,阴霾压抑且厉风阵阵,夺城的战场上,是关乎生死的肃然;武明决的识海更是残酷,红的白的鲜血脑浆随处迸射,箭矢带着呼啸的风,射入地面时,脚边都会感受到大地的震颤,这种血腥残暴的画面,必是生死刀锋上趟过之人,才会有的构想。
与他们相比,同样是攻击,钱昭仪识海里那些阻挠抢亲的家丁,简直像是纸片人一样,轻飘飘就把他们拎开了。
因钱昭仪没有经历过什么生死边界,识海也不会有威胁性。
由此可推见,白婉仪经历过险恶,或者正置身于险恶,她的警惕心与防备心极强,下手也是狠辣坚决,这种人不去做特务可谓是人才损失。
“不过我就不明白了,”谢令鸢紧锁眉头,心中疑云丛生,如上空笼罩的阴云:“我们才刚进她识海不久,她是如何发现我们是闯入者的?
并且我们进入识海,并没有恶意,识海主人也能感知到,为何仍要将我们赶尽杀绝?”
“第一,她十分敏锐,戒备心强,大概是内心有不可告人的秘密,才会如此警惕;第二……”郦清悟笑了笑,漫不经心的:“大概是怕我们窥到了什么不该看的秘密,杀人灭口吧。”
他的“杀人灭口”说得轻飘飘,谢令鸢却感觉一阵森寒渗入骨缝。
——
他们藏身的背后,恰到好处地也变幻了一幕画面。
回头看去,似乎是十一二岁的白婉,已在朔方郡定居了几年,言谈举止只是普通的邻家小姑娘,唯一不普通的是容貌不俗。
因这容貌不俗,不知发生了什么,她居然出现在了勾栏院!
所谓的勾栏,是唐宋所指的歌舞之地,并非后世卖笑卖肉的场合。
晋国的风月场所分两类,一类是妓院,一类便是这种,有弹唱歌舞,影戏、傀儡戏、杂技等。
时人颇有才子佳人的趣味,那些有名的歌舞伎,若遇到风流才子,不但不收分文,反而以求得他们墨宝为荣,足以炫耀到老;而文人士子官员,也常常以与著名的乐姬舞姬交好为谈资,甚至互有攀比之意。
不过白婉并非什么有名的乐姬,她虽美貌,然弹箜篌的技艺,此时只能算陪衬。
少不了有宾客刻薄调笑几句,这也是正常的,然她面皮薄,每每遇到这些调侃,便脸上通红,垂着头下去了。
——
虽然馆内丝竹喧嚣,嬉闹豪奢,然而目光错出去,也不知是怎么个境况,外面竟然开起了仗。
往来通商的繁盛之地,朝夕就成了破败城池。
敌国士兵耀武扬威走在街上,两个人头被挑在木杆上游街,民众们悲恸却敢怒不敢言。
那人头初看眼熟,谢令鸢紧紧盯着细看——不正是宋静慈回忆中的慈祥伯父,朔方的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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