……我姑姑倘若获罪,会不会也连累何家?”
何夫人点点头:“会的。”
“如果被连累了,我们何家会被满门抄斩,或者充入掖庭吗?”
“会的。”
见何韵致害怕地缩了缩脖子,何夫人又宽慰道:“但是你姑姑很聪明,她入宫十余年了都没事儿,何家也是因为她,才能发达起来。”
——
母女的谈话渐趋模糊。
入了夜,何韵致的房间燃着一盏小灯,她在床榻上翻来覆去的,却是失眠了。
如果获罪,就会变成下等人,从被人伺候的,变成伺候别人的……
何韵致辗转反侧。
——
谢令鸢感觉,自从何汝岱说了那番话后,何韵致的生活,就开始改变。
她除了明面上学琴棋书画,诗词歌赋,还被教着察言观色,教着各种治人的手段。
何韵致不喜欢学这些,爷爷便时不时给她讲那些宫斗失败的家族,个个不得善终,以警醒她不得松懈。
流放的、为奴的、腰斩的、连坐满门的……顶好顶好的那种结局,也是从富贵巅峰一朝沦落庶民,死气沉沉,没了光环加身,破落户儿。
还有落井下石的人,要来踩上一脚,让你永世也翻不得身才好。
连奴才都要来轻贱你……
何韵致便只好去学。
——
春去春来,时光荏苒。
景祐九年是个惨痛的光景,何府也是一片愁云惨淡,在这一年,何德妃收养的大皇子被毒死了。
何道亨从边关连上三封奏折,恳请皇帝彻查此事。
何府上下,一边伤感哀痛着,一边讨论如何趁机逼死郦贵妃,帮何德妃赢得后宫争斗。
“倘若谋害皇嗣一事,罪名坐实,陛下也保不得郦贵妃了。”
“正月刚发生了鸡鹿塞之变,兰党现在跟孙子似的,又有郦贵妃毒死大皇子这件事,他们就算想保,也没有能力发声,这是让贵妃死最好的时机。”
何韵致旁听着,竟然全都听懂了。
何家的计划,是逼二皇子废为庶人,或者出宫修行,他们再动手脚弄死二皇子。
总之争储这些年,哪怕大皇子已死,二皇子也决不能继位。
当然他们还未来得及上书施压,就得了消息,宫中忽然起了大火,二皇子一夜间葬身火海。
何家也疑心过,派宫中的内线打探,都说是死了,尸体搬出来的时候,烧得焦黑,蜷缩着,看起来怪可怜的。
何德妃又收养了三皇子,已经没有任何妃嫔,能动摇得了她的地位,至此,何家终于是放心了。
——
这段回忆,谢令鸢瞟了郦清悟一眼,他的神色不复往日的平静,似乎也想到了什么,有点伤感和复杂,似乎心里竭力压着了。
转眼到了景祐十一年,何韵致十岁大了,已经出落得亭亭玉立,何夫人带她去参加京城其他府上办的宴会,她总能一枝独秀,人人都知道这是何家的小姐,纷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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