看着墙角蜷缩的乞丐,白发乱蓬,皮肤黝黑,竟又下不去手。
就那样在大街上游荡到后半夜,碰到了几次一同任务的兄弟,总也得交差,叹着气抓了俩乞丐拿去顶事儿了。
夜里漆黑,那些乞丐们蜷缩在睡梦中,忽然被他们粗暴拎起,一脸张皇无措,挣扎叫喊,他硬下心肠权作不闻。
也记得翌日骄阳高照,刑场一地殷红刺目的鲜血,头颅被高高悬挂在榷场外,那一幕让他不忍回顾。
——
萧怀瑾听他回忆,低声道:“但凡影响互市的人,都要以乱市罪被处死。”
“没错。”
老邱长叹一口气:“但西魏人能是傻的吗?
能看不出我们是拿乞丐来糊弄他们的吗?
可那时候事情还没闹大,他们虽然生气,也不能拿我们怎么样。”
“那个杨犒,出了这样事,没上报朝廷么?”
当然萧怀瑾只是这样一问,他记得很清楚,那一年榷场的奏折都是太平,相安无事。
老邱笑得耐人寻味:“怎么会,派人去榷场偷窃,正是他授意的,当然不会对长安朝廷上报,只当治安混乱随意了事——你别急,待我讲了后面便明白了。”
萧怀瑾的声音听不出滋味:“我记得……当年是西魏人先毁约。”
其实当老邱说到这里,他凭着政治敏感度,也已经隐约猜出了头绪,可那事实太过黑暗,一时他不敢去深究。
他多么希望,真相只是西魏人毁约,与晋国的朝廷没有任何关系。
然而老邱偏偏要打破他残存的侥幸:“你们这些贵人,远在长安,都被下面瞒了。
底下人不想让你们知道,就有的是办法。
事儿一旦闹大,他们就推给西魏人,你们什么都不知道,还真以为是西魏人先毁了约,自己当冤大头。”
萧怀瑾不说话了,脸色在火光的照映下有些苍白。
“如果只是偷盗,西魏人最多骂我们。
所以后来变本加厉,暗偷就变成了明抢。
越来越多的马贼,涌进榷场抢劫。”
老邱笑了笑,容色间颇有些嘲讽:“可我自己就是当兵的,怎么可能看不出,那些不是普通的马贼?
简直就是蒙了面的士兵!那些马贼起初在榷场外抢西魏的商队,美其名曰是报仇雪恨;后来变本加厉,进榷场里抢!”
“可你们是榷场驻军。”
陆岩冷冷提醒道。
老邱的声音登时有些气短:“……我们当然不是摆设!但我们却要听从上面指挥。
也是从那时候,我觉出了蹊跷——”
——
——榷场交易时,他正驻守在南门。
前方传来消息,说有马匪在西门烧杀抢掠,西门守军难支,老邱他们奉了上面命令,匆忙往西门跑。
到了西门一看,差点气炸——零星的十来个马匪,也值得他们一群南门的守卫跑来帮忙?
偏生榷场任何人不能骑马,他们火冒三丈也追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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