掌柜点头,悠悠道:“是他啊,我记得他活着那会儿,我比现在年轻多了,那时候宁朔也穷的,后来是他带着并州的兵爷们把这边的荒开了,咱们能得实惠,也可以往军营里送粮从菜的换点钱,可不是才渐渐好的么。”
何贵妃是记得这人的,道:“谁成想这样的人,居然通敌叛国,出卖布防图呢。”
布防图给了西魏,朔方城池便形同虚设,后来西魏人长驱直入中原腹地,朝廷危困,苏廷楷的恩师方老将军,以及兰溪派,都陷入了极被动的境地。
“你们外地人懂什么!什么通敌,反正我们是不信的!”
那掌柜一时激动了起来,从柜台后绕出,拍着台面:“将军府的人,全都被西魏人用竹竿挑着头颅巡城了,两个孩子都下落不明!他要是通敌,至于被这样对付吗!”
他这样激动,叫谢令鸢想起来宋静慈的梦境。
一直以来,她始终不明白,宋静慈家世交的人,看上去也是颇有君子风范的将领,又怎么会通敌?
更巧的是这事发生后,宫里也乱了起来……她看了眼郦清悟,对方长睫掩映,不知在想什么。
倒像是知道些什么。
大概是说了这种不痛快的话题,那顿晚餐之后便很安静了,只有掌柜在旁不断念叨,翻来覆去是当年的事,可见一次次战祸,组成了他们的人生。
待众人都吃完各自回房,谢令鸢没有走开,她看到郦清悟一个人出去了,坐在天井的银杏下。
她想起正月之祸这事毕竟是和郦清悟有关系的,八岁的他被迫接受人生中的巨变,此后背井离乡。
她跟着走到天井里,夜幕高悬一轮半月,这是十月下旬了。
秋风瑟瑟的冷,她开口都觉得声音在打颤:“当年的事,你是不是查到了什么?
当初看到太后的回忆,你就很……怪异。”
她一直觉得郦清悟被磨光了心性,从小时候的有棱有角,懂事后变成了亮润的玉石,那些出于内心的喜怒哀乐,都被世事磨光了,好似大动情绪,就是一件很累的事。
他沉默了很久,谢令鸢差点以为他不打算理她了。
良久才道:“苏廷楷是被人陷害的。
出卖城池另有他人。”
“……”谢令鸢感到一阵寒凉从沿着脊背攀爬上来,让她头皮都麻了。
她好半晌才找到自己的声音:“可那是西北第一关,他也是守将……”
“正因如此,才值得出卖。”
她艰难道:“……为了,什么?”
“为了陷害。”
郦清悟偏过头来,看着她笑了笑,淡色的瞳眸里却没有笑意,倒是读出了一点悲凉:“只是为了陷害。
这也是我出宫后过去很久,才想通的。”
他轻轻道:“方老将军是先帝倚重的,其时势盛。
懂了么?”
谢令鸢站在原地任风吹着,半月不知何时被乌云遮蔽,唯有客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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