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能清楚地看着人世间的人类人往，一个穿着破旧却浆洗干净的衣服的老太太坐在路边。
在她面前，摆着一篮还沾有露水的新鲜蔬菜。
人来人往，并没什么人愿意驻足停下看看这筐颇有灵气的蔬菜，老太太也一直紧张地坐在路边，神色局促地看着路边走过的芸芸众生。
“老太婆，多少钱？”一双蓝色的高跟鞋停在了老太太的面前。
老太太吃力地抬起头，看着面前那个打扮颇为青春靓丽的年轻女人，有些不安地道：
“五，五十。
要是贵，还能，还能再便宜一些。”
“不贵，我要了。”
那个年轻的女人完全没有还价的意思。
她从咖啡色小牛皮手包中掏出一张一百元，随意扔在老太太的面前，将那个编织精致的篮子提起来，微笑道：
“帮你收摊了。”
老太太又惊又喜。
她没想到居然遇上了这样的善人，赶紧从上衣口袋里摸出一个破旧却干净的手帕，
她小心地打开手绢，从里面数出了五十元钱，塞到女人的手中。
“谢谢。”她用感动地声音说着，浑浊的眸子里满是真诚之色。
女人嘻嘻一笑，头也不回地快步离开，一切都再正常不过。
只是陈颂的上帝视角还在跟着那个女人移动，只见女人缓缓登上一辆颇为精致的商务车，随即发出一声悦耳的笑声。
“喏，那个老东西还谢谢我呢！”
那个男人嘿嘿一笑，摇头道：
“你啊，自己不小心收到假钱，却拿一个老太太寻开心，造孽哟。”
女人用粉拳猛锤男人的胸口，娇嗔道：
“好啊，你嫌弃我啦，我收到假钱心情不好发泄一下还不行吗？”
男人嘿嘿笑道：
“哪里，我就是喜欢你这坏坏的模样。”
陈颂怔怔地看着车子发动，
一个拐弯之后，车窗打开。
那个仔细编织的竹筐从车窗中扔了出来，重重摔在路上。
沾满露水的绿色蔬菜撒了一地，一辆辆过路的车子毫不留情地碾过，很快就变成了一堆烂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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