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十一章
沈空青把带来的零嘴放在杜远志房中那张垫了脚的桌子上。
过了会，杜远志拿着酒壶和酒杯进来。
“这是我哥泡的拐枣酒，酒香带着浆甜略有甘涩，你试试。”杜远志人还没坐下便先倒酒。
沈空青接过来先闻了闻，说道：“太久没喝什么味都忘了。”军营禁酒，便是连打胜仗都不能破例，所以上一次喝酒已经是五年前。
杜远志举起自己的那一杯：“今日喝个痛快。”他又说：“这杯敬生命。”庆祝我们还活着。
沈空青与他碰杯，而后一饮而尽。
杜远志又给两人的酒杯斟满：“还得是这种日子舒坦，每回上战场我的心就悬在喉咙口，真要是死了它也就掉出来了。”
这回是沈空青敬他：“那这杯就敬自由。”这一仗为陈朝争取了二十年的时间，起码这二十年不用再担心起兵戈。
杜远志会心一笑。
至此时间流逝带来的疏离、战场上九死一生留下的颤栗，都在三杯酒中消失无踪。
沈空青问他：“官府答应的粮食几时发放？”
“你不知晓？”
喝完的两人哈哈大笑。
村子还是那个村子，可同辈的人却只有眼前这个和那一疯一残，疯了的再说不上话，残了的还没见，而眼前这个，少时的好友又一块从死人堆回来，自是不一样：“你当我怎么回来的，军医都跟少将军说了，我能捡回这条命纯属阎王爷闭了只眼，谁也不知何时就被收回去。”
沈空青摇摇头。
沈空青嗯了声，把去了衣的花生丢进嘴里嚼，炒花生嘎嘣嘎嘣脆。
沈空青道：“这还真没想。”
杜远志磕着瓜子问他：“你呢？又作何打算？”
“都回来了，不打算娶妻生子？”
沈空青想着也不是什么好隐瞒的事，便如实道：“替少将军挡了一刀。”他的手绕回背后，指着伤疤的位置：“伤太重走不了，躺了一个多月才下地。”
杜远志一听，人愣了：“怎会如此”
“第三杯第三杯敬友情。”
三杯过后，两人闲聊。
即使杜远志想象不到当时的场景，也能猜到那条疤有多深：“粮食和地都是清明后才发放，等着吧。”
哗啦啦声中，酒杯再次被斟满。
磕着瓜子剥着花生慢慢品酒。
“嗯？”
杜远志愕然：“作何不想？”
杜远志想了想，问他：“你这次因何晚归？”
战场上受伤是常有的事，但能伤到一个多月才下地，那真是鬼门关前来回走。
“我不想耽误人家”他就是这么想的，哪怕那天被小竹马的美貌撞了下心湖起了波纹，可冷静下来还是不敢，他苏醒之后军医将实情告知了他，若是好好养着还能善终，否则
“沈叔那边.”怕是没那么好过。
沈空青倒是不急，沈申姜和李芳茹不是不讲理的人，慢慢沟通便是：“再说。”
杜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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