齐景延轻轻松松地从墙头一跃而下，依旧风姿卓然。
他拍了拍手上灰尘，忽略怡和宫打扫宫女太监惊恐的的目光大步向主殿走去。
这大越还没有他想去而不能去的地方。
彼时叶皎已经坐在梳妆镜前开始卸妆，虽然今天戴的头饰并不太繁复，但依旧需要小心谨慎，不然扯到头发就不妙了。
寒露小心翼翼地把最大的头面拿下，叶皎对着西洋镜侧头拿下鬓边的簪花。
这一侧首，她的目光一凝，镜子中清晰地映射着齐景延的身影。
“皇上……怎么来了？”
叶皎的声音温柔亲和，听不出有任何一丝异样。
但这平和的声音却让皇帝陛下心脏一痛，他以为按照皎皎这胆大的个性，此刻应该埋怨他了，却没成想她……
“皎皎……”
齐景延走到叶皎身后，寒露很有眼力的退了出去，给皇帝陛下让开位置。
他的手放到了她的肩上，俯下身，凑到叶皎的脸畔柔声道：
“今日委屈你了……”
叶皎卸下簪花的手微顿，偏头看去：“皇上说笑了，臣妾有哪里委屈呢？臣妾没有师从名画大家，臣妾的画自然是不得台面的。”
这话说得风轻云淡却让齐景延更加心急，“皎皎不必妄自菲薄，你的画朕都见过，自是佳品。”
“……可惜无人欣赏。”
叶皎闭眸，拔下精致的簪花干脆扔在了妆盒的最下一层，然后关上，再睁眼时眼圈已经泛红。
叶皎很少哭，更不喜装模作样用眼泪引起他人的怜惜，但经历了今日这遭，她知道，她不能再像以前一样了。
虽然叶皎不常哭，但她却很会哭。眼睛轻轻一眨，眼眶便红了，再眨眨，那泪珠恰好沾在长长的睫毛上，便衬得一双狐狸眼极美。
也让齐景延心疼得紧，一时间竟有些手忙脚乱。
“皎皎，你别哭……”
他走到叶皎的面前，蹲下身，用手试去那两行清泪，但刚擦干，那泪水又留了下来。
皇帝陛下觉得把两行泪水仿佛流到了他的心里，要不然为什么他觉得这么苦呢？
“皎皎……母后今日确实过分，但朕作为儿子，实在不能责难自己的母亲……”
“朕一定找机会把皎皎的画拿回来好不好？”
叶皎瞥了他一眼，未曾言语，只默默地用泛着春水的眼睛盯着他，一片波光粼粼中似含千言万语。
“皎皎……朕明日把它们拿回来好不好？你别哭了……”
“朕心疼的紧……”
“朕今夜就去偷好不好？”
看着齐景延手忙脚乱地安慰她，那焦急的目光，甚至是最后说出去的要偷，叶皎突然意识到了一件事。
他喜欢她。
齐景延应该是喜欢她的。
她年少喜欢他的时候，似乎有一天惹了他生气，她也是这般焦急的，什么话都能往外说。
叶皎怔忪半晌才回过神，蓦地笑了起来。
上辈子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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