热还未褪尽,听见萧朔进来,当即毫不示弱飞过去黑白分明的眼刀。
萧朔不与他计较,哑然全收了,同皇后行礼:“皇祖母。”
萧错乐颠颠过去添乱:“母后……”
“老太傅放你出来了?”
皇后搁了手中书册,照他头顶一敲:“课业背得如何?策论写了几篇?欠先生的板子还了几顿?”
萧错已许久不曾被皇后三省过,后背一僵,讪讪咳道:“儿,儿臣――”
这几个小的,眼睛只要转一转,皇后便清楚一个个心里想得是什么,不动声色朝云琅伸手。
萧错心头大为警惕,眼睁睁看着云琅在一旁递戒尺:“义气呢?!同甘苦!共患难――”
云琅压了压嘴角,事不关己晃到萧朔身后,去萧朔袖子里摸点心匣子。
萧错难得再见皇后一面,尚不及感慨伤怀,先挨了戒尺,抱着左手满脸哭丧:“怎么梦里都逃不掉……”
“看你也像在梦里。”
皇后扫他一眼:“你自己不知争气,三天打鱼两天晒网,以后莫非要处处靠着萧朔云琅帮你不成?”
萧错从来都凭本事自己挨戒尺,很不服气,正要自证清白,却忽然叫这话里的未尽之意引得一晃神。
他立在原地,怔怔想了一刻,又看向一旁的萧朔和云琅。
没经过王府惨变、满门抄斩的萧朔与云琅。
没了琰王这一道压死人的爵位,萧朔如今在朝中任事,一如少时沉静安稳。任凭云少侯爷在袖子里乱摸,沁了笑意低头,将掌心藏着的香糖果子亮过去。
云琅好好做他的少将军,不曾叫奸人伤过筋骨,不曾被阴谋磋磨气血,身形俊拔矫健,远比被萧朔细细调养了三年的那一个更神完气足。
“打疼了?”皇后见萧错愣神,皱了下眉,将刚打的那只手拉过来,“也没用力气,一个两个怎么这般不禁打……”
“没有。”萧错倏而回神,抬头道,“母后说得对,儿臣谨守教。”
皇后叫他引得茫然:“什么?”
“不能……叫萧朔云琅处处帮我。”
萧错跪下,深深磕了个头:“儿臣定然争气,再不敢荒废了。”
“……好。”
皇后只是替蔡太傅教训他乱跑,见萧错忽然这般正经,一时竟有些跟不上,顿了下才道:“既想明白了,就去――”
萧错攥拳:“儿臣去给父皇请个安,便回去读书。”
皇后这一次是真担忧起了萧错,怕是他撞了什么邪,将人搀起,不动声色目视萧朔。
萧朔微微颔首,将云琅向后扯了扯,免得传上。待萧错风风火火出了门,便叫来内侍,替皇后传懿旨,为景王找驱邪的神官去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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